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諾貝爾獎遺珠之憾? 榮耀背後你不知道的那些故事

2020年的『諾貝爾化學獎』不久前才宣布頒給了Doudna & Charpentier『兩位』傑出的女性學者,表彰其對於細菌CRISPR/Cas系統上的研究,為『基因編輯』領域創造了突破性的發展。光是從名稱開始就知道背後怎麼講都不容易說的清楚,所以我們就先不談技術細節,專心來評論一下事件的始末。

 

    另外有個新聞也值得一併關注,由潤泰集團尹衍樑先生所創辦,有著華人世界諾貝爾獎之稱的『唐獎』,四年前曾因為相同的原因將『生技醫藥獎』頒給了『三位』得獎人,其中當然包含了上述兩位,第三位則是位華人-張鋒。在諾貝爾奬公布後不久,許多新聞甚至評論都宣稱這是『唐獎』的神預測。不過既然自詡為同等級的獎項與榮耀,唐獎創辦的立意當然不會只是為了另一個獎項做鋪陳!顯而易見的是,兩個不同的委員會對於張鋒是否該獲獎有著不同的見解,那麼究竟是『唐獎』的誤判?又或者他是『諾貝爾獎』的另一個遺珠?

 

    既然得獎的理由明確指出是關於『基因編輯』領域的突破性發展,那麼不得不讓人好奇,『誰』是第一個把CRISPR/Cas系統應用在『基因編輯』上的呢?其實答案有兩位(以實驗室主持人而言),不過都是男性學者,其中一位就是張鋒,另位一位是哈佛大學的Church。張鋒曾以博士後研究學者的身份在Church的實驗室工作,並且對於當時的1.5代基因工程技術-TALEN有著相當深入的研究,也共同聯名發表過非常傑出的研究成果。實際上這也是張鋒被Broad Institute網羅而成為獨立研究學者的主因,他在專業上確實是基因工程領域的專家。

 

    話說張鋒在自立門戶後的某天聽到了關於CRISPR/Cas系統的演講,立刻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,隨即著手在他原本就已經擅長的基因編輯領域進行測試。無獨有偶地,Church的實驗室也約莫在差不多的時間做了同樣的事情,只不過這次並沒有相互合作,甚至也不知道對方正在進行,而比較像是獨立實驗室間的競爭關係。就在這兩方的研究如火如荼進行的同時,Doudna & Charpentier聯名發表的文章在2012年中首先被Science雜誌刊登了出來,這的確是一篇經典的學術發表,對於整個系統的作用原理跟操作方式有非常深入的剖析,也的確提到在基因編輯上應用的『潛力』,但在這篇文章之中並沒有提出實際的證據,來證明這套系統能夠在活體細胞中達成執行基因編輯的目的。也許在刊出的同時Doudna & Charpentier手上已經握有部分基因編輯的實驗成果,但是從發表的時間點上來看,反而是張鋒跟Church分別的兩篇文章在2013年初,在同一期的Science雜誌『接續』刊出,張鋒在文章標題還明確的指出利用CRISPR/Cas系統他們可以在人跟小鼠的細胞中做到多個基因的同步編輯,Church的文章做的是人的細胞株,不過結論也相去不遠。

 

    毫無疑問地Doudna & CharpentierCRISPR/Cas系統的生物學意義完整的呈現在世人面前,幾乎所有知悉的人都往相同的應用方向關注,正因為基因編輯賦予了人們無限的想像空間,不過也因此開啟了美國東西兩岸陣營的專利糾紛。Doudna所代表的UC Berkley無疑的在第一時間提出了專利申請,不過張鋒所屬的東岸MIT採取了加速審查程序,據說還提出了實驗記錄來佐證自己的領先地位。他們幾乎同意Doudna等人提出的所有科學論點,只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反駁:能夠在試管中操控CRISPR/Cas的作用,跟能夠在細胞中進行基因編輯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,而張鋒等人的專利就是直接圍繞著活體細胞的應用。從專利的角度『據說』目前東岸較佔優勢,也可以反過來說實務面上大家可以同意張鋒的貢獻跟先行者的地位,可惜仍與後來的諾貝爾奬失之交臂。Church曾經表示,這本來應該是場22的比賽,不知道為什麼大家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部分人(當然是指他自己)的貢獻。又偏偏諾貝爾獎最多只能頒給三位得獎者,不知道委員會是不是索性就只頒給兩位,而且還是『化學獎』!?這幾年『諾貝爾』把『化學獎』跟『生理醫學獎』交錯頒發也已經屢見不鮮,這次乾脆直接把生物的基因編輯應用歸在化學奬的貢獻,而且還是從細菌(另一種生物)的免疫系統所得到的啟發,怎麼說都『怪怪的』。

 

    當然歷史無法重演,不過假使不是張鋒,很快的也應該會有其他人接續完成後面的應用,事情發展到當時,往後的歷史已經可以說是必然而不是偶然。我們大致可以說張鋒是輸了面子而贏了裡子,以他目前38歲的年紀,實驗室的博士後可能都比他年長,如果再加計時間價值,你會想要面子還是裡子?